在英国,中华绒螯蟹最早在 1935 年泰晤士河边的一个发电站出现。后来,在约克郡的萨斯菲尔德水库又发现这种怪物。在英国人看来,这种蟹的螯上长满了毛,就像小手套一样,他们又叫它“中国手套蟹”。自从 1970 年代以来,因为没有天敌,中华绒螯蟹在泰晤士河的中上游大量繁殖。它们爱在堤岸上打洞,不知不觉可以在河岸下打出半米深的洞,使得河岸泥土松散不稳。它们几乎什么都吃,水草、鱼卵、钉螺,包括英国海域受保护的白螫小龙虾和三文鱼卵等,并且它们栖海住湖,陆地爬行游刃有余,在各地水系都会迅速繁殖,成为霸主。
我们所说的大闸蟹,一般特指生活在长江口附近的中华绒螯蟹。100多年前,作为通商口岸,上海吴淞口停满了各国来的商船。这些商船采购中国的茶叶、丝绸等运回国内。为了增加稳定性,要在货轮的蓄水舱内灌满压舱水,最初的蟹苗就随着压舱水进入了这些远洋货轮。漂洋过海来到了欧洲后,由于莱茵河水系没有宽阔的河道,货轮纷纷把蓄水舱中的压舱水排出,使船体上浮,便于航行。幼蟹趁此机会便进入当地水系定居。
1912年,在德国北部一条河畔,一只长着毛茸茸爪子的小家伙从草丛中探出。一位渔夫眼疾手快捉住了它,把这个怪头怪脑的家伙送往当地博物馆。这是“中华绒螯蟹”最早在欧洲亮相。
在荷兰的一个海洋研究所里,至今保存着1937年一个生物学博士写的一篇关于中华绒螯蟹的论文,论文中描述了欧洲渔民们用来捕鳗鱼或龙虾的网里,一网捞上来塞得满满的上千只都是大闸蟹,鳗鱼和龙虾根本没有容身之处。上世纪80年代,荷兰东北部沼泽地水生植物大量死亡,也是大闸蟹破坏所致。
国际自然保护联盟已经将大闸蟹列入100中最有破坏力的入侵物种。各国对大闸蟹的阻击也不遗余力。上世纪三四十年代,德国人甚至发起了大龘规模人工捕捞运动。据记载,德国民众仅在1936年就捕获了两千万只大闸蟹,他们把抓到的大闸蟹用机器碾碎制成猪和家禽的饲料或是当作有机肥料施到田里。但这种人海战术收效甚微。
但在大闸蟹的家乡,长江口一带,大闸蟹的处境却面临着相反的境地。“大闸蟹在这一带不泛滥,一方面由于它是本土生物,多年来生态系统已经比较适应;
因为市场需求巨大,养殖大闸蟹成为一门赚钱的好生意。许多渔民在大闸蟹还是蟹苗的时候就捕捞上来。上海海洋大学从事农业水产养殖的王武教授曾经在2001 年带领科研队伍去荷兰考察大闸蟹。他发现,海外的大闸蟹竟然才是纯种大闸蟹。据他介绍,自从上世纪 90 年代起,我国大力发展河蟹养殖,长江里的蟹苗一度被捕捞一空。有媒体引用数据表明,上世纪六七十年代,长江口年产大闸蟹上百吨,八十年代以后,大闸蟹产量急剧下降,甚至每年产量不到 1 吨,野生种苗基本绝迹。
从2004年开始,纯种蟹苗被不断引进国内,每次都被各地水产养殖基地一抢而空。但在长江里大龘规模引入欧洲蟹种,一直是敏感话题,从欧洲引回的大闸蟹从严格意义上来说也是外来物种,引进的结果在短期内很难预料。